基督是頭-「整個宇宙都屈服於祂！」

教宗於200901/14在保祿大廳公開接見時，繼續他在目前正進行的保祿年第十八次關於聖保祿的要理講授，內容是《哥羅森書》和《厄弗所書》兩封信件的神學概念。

摘要

「基督是原始和終結，創造和救援的中介。經由洗禮我們都歸屬於基督。如果我們留在與祂緊密相連 ─ 祂是教會頭，萬物的主 ─ 並且緊緊地抓住祂，我們便不用害怕任何人與事。祂帶領我們走在光與生命的道路上。」

親愛的兄弟姊妹：

保祿作品中有兩封書信 ─《哥羅森書》和《厄弗所書》─ 相當程度下能被看為「雙胞兄弟」，有許多表達方式，只在這兩封信中出現，而且人們曾經計算過，大約三分之一《哥羅森書》的內容也出現在《厄弗所書》之中。

舉例來說，在《哥羅森書》我們讀到一個邀請：「以各種智慧彼此教導規勸，以聖詠、詩詞和屬神的歌曲在你們心內，懷著感恩之情，歌頌天主」（哥三16）。《厄弗所書》中也類似地推薦：「以聖詠、詩詞及屬神的歌曲，互相對談，在你們心中歌頌讚美主」 （弗五19）。我們可以默想ㄧ下這些文字：心靈與聲音都應該詠唱聖詠和聖詩，進入整個新約和舊約教會的祈禱傳統。如此，我們便學習彼此共融並結合於天主。

再者，保祿作品中，唯有在這兩封書信中都看到一個「家庭規則」，也就是一連串有關夫妻之間、父母與孩子之間、主人與奴隸之間的生活指導與建議（參閱：哥三18-四1；弗五22-六9）。

更重要的一點則是，我們注意到，只有這兩封書信都明確地給耶穌冠上「頭」（kephalé）這個頭銜。這個頭銜被用於兩個層次。

1.

在第一個意義中，基督被了解為「教會的頭」（參閱：哥二18-19；弗四15-16）。這又具有雙重意義：首先祂是統治者、領導者、以首領與主的身分帶領基督徒團體的那一位（參閱：哥一18-19：「他又是身體 ─ 教會的頭」）；第二個意義則是，祂像頭一般，帶領並照顧屬於祂的身體的所有肢體（事實上，根據哥二19，必須「與頭相連接；其實由於頭，全身纔能賴關節和脈絡獲得滋養而互相連結，藉天主所賜的生長力而生長」）。所以，祂不僅是出命令者，而也是如同有機體般和我們連結在一起，提供我們力量，使我們能正直地生活行事。

在這兩個情況中，教會認知自己屬於基督之下，不但跟隨她的上司的領導 ─ 十誡 ─ 同時也從祂接受所有賜予生命的源流。祂的命令並非僅僅是言語或命令，而更是從祂流出的賞賜生命的、幫助我們的力量。

這個概念特別在《厄弗所書》中發展，在這裡沒有（如格前十二）講述教會的職務來自於聖神，而是直接由復活的基督所賦予：「就是他賜與這些人作宗徒，那些人作先知，有的作傳福音者，有的作司牧和教師」（弗四11）；也正是因著祂「全身都結構緊湊，藉著各關節的互相補助，按照各肢體的功用，各盡其職，使身體不斷增長，在愛德中將它建立起來。」（弗四16）基督的使命完全是為了「在自己面前呈現為一個光耀的教會，沒有瑕疵，沒有皺紋，或其他類似的缺陷；而使她成為聖潔和沒有污點的。」（弗五27）基督以這樣的言語告訴我們，祂建立、領導教會，和給予教會正確方向的力量就是祂的愛。

因此，第一個意義是基督 ─ 教會的頭：不僅指領導，更是其藉著祂的愛激發、以及如有機體式的支持生命。

2.

然後，第二個意義中，基督不僅是教會的頭，也是天國和整個宇宙所有權力的頭。

我們在《哥羅森書》中讀到，基督「解除了率領者和掌權者的武裝，把他們公然示眾，仗賴十字架，帶著他們舉行凱旋的儀式」（哥二15）。我們在《厄弗所書》看見類似的情況：隨著基督的復活，天主將基督置於「超乎一切率領者、掌權者、異能者、宰制者，以及一切現世及來世的可稱呼的名號以上。」（弗一21）

這兩封書信藉著這些文字，贈與我們一個非常積極而富有成效的的喜訊，就是：基督不用害怕任何可能的競爭者，因為祂超越所有企圖貶抑人類的強權。只有祂「愛了我們，且為我們把自己交出，獻於天主作為馨香的供物和祭品」（弗五2）。因此，只要我們結合在基督內，就不用懼怕任何敵人或災難；這個意思是，我們必須和耶穌緊密結合，絕不離開祂。

在外邦世界中，人們相信世上充滿可怖的神明，面對這些神明，人必須保護自己。因此，宣講「基督是唯一的勝利者，凡是與祂同在者，就無須恐懼」，對外邦世界而言，就如同真正的釋放。這一點對今日的外邦世界仍然有效，因為目前這些偶像的跟隨者仍然認為，這個世上充滿危險的能力。我們必須向這些人宣講，基督是勝利者，凡是與基督同在，並且與祂結合的人，便無須懼怕任何人與事。我認為，我們必須學習面對所有恐懼，對我們而言這是很重要的，因為祂超越一切權勢，是世界真正的主。

甚至整個宇宙屈服於祂之下，並且以祂作自己的頭而整合在祂內。《厄弗所書》中的一段話是相當著名的，談到：天主計畫「使天上和地上的萬有，總歸於基督元首」（弗一10）。我們在《哥羅森書》中讀到類似地言語：「在天上和在地上的一切，可見的與不可見的，或是上座者，或是宰制者，或是率領者，或是掌權者，都是在他內受造的：一切都是藉著他，並且是為了他而受造的」（哥一16）。而且「他使萬有，無論是地上的，是天上的，都與自己重歸於好，因著他十字架的血立定了和平」（哥一20）。

因此，並非一方面存在一個巨大的物質世界，而另一方面是我們土地上歷史的小小事實 ─ 人類的世界：一切都在基督內合一。祂是宇宙的頭，宇宙是祂為了我們而創造的，只要我們與祂結合。這是一個理性的和位格化的宇宙觀點。而我願意說：我們不可能提出一個更為宇宙化的觀點，這一切都聚集在復活的基督內。基督是「萬物的元首」（ Pantokrátor），一切都屈服於祂：這個思想指向萬物的元首基督，填滿了拜占廷教堂的半圓壁龕（apse），有時候被表達成高坐於整個世界之上，或者甚至在彩虹之上，顯示出祂坐於天主的右邊（參閱：弗一20；哥三1），足以和天主匹配。因此，（這些圖像）將祂那超越一切的角色顯示為人類命運的嚮導。

這樣的觀點只能從教會來理解，但是意思並不是說，她（教會）願意以不合宜的方式將那不屬於她的部分一併接納；而是在另一種雙重意義之下：一方面，教會承認基督比她大，因為祂的統治的領域也超過她的範圍；另一方面只有教會被指定為基督的身體，而並非宇宙。這一切意味著，我們必須積極看待世上的一切，因為基督將他們全都結合在祂內，同時我們也必須完全生活在特殊的教會身分之中，而教會的身分和基督的身分最為一致。

3.

此外，對這兩封信而言，還有另一個相當典型的特殊概念，就是「奧秘」的概念。《厄弗所書》提到一次天主「旨意的奧秘」（弗一9）；另外也談論過「基督的奧祕」（弗三4；哥四3）；甚至說到「天主的奧秘」「就是基督，在他內蘊藏著智慧和知識的一切寶藏。」（哥二2-3）

這裡所指涉的是，天主關於人類、各民族和世界命運的、深不可測的計畫。這兩封書信以這樣的語言告訴我們，這個奧秘是在基督內圓滿實現的。如果我們與基督同在，我們便知道，即使我們理智上不能明瞭一切，我們是處身於這個「奧秘」的核心，走在真理之路上。基督在祂的整體中，圓滿地擁有無法測度的天主救援計畫，而並非僅是一個位格的觀點，或祂存在的某一時刻中。

所謂的「天主的各樣智慧」（弗三10）在基督內取了形體，因為，唯獨在祂內，「真實地住有整個圓滿的天主性，你們也是在他內得到豐滿」（哥二9）。從現在開始再也無法想像，分享天主的喜樂、朝拜祂崇高的計畫，卻不與基督產生位際性的相遇。在祂內，那個「奧秘」成為血肉，而能夠被感知與察覺。因此人們得以瞻仰「基督那不可測量的豐富」（弗三8），祂超越一切人性的理解能力。

天主並非沒有（在世上）留下祂經過的足跡，因為基督就是天主的足跡，然而，人必須自己覺察到這個「遠超一切知識的」奧秘，和祂的「廣、寬、高、深」（弗三18-19）。單純的理智範疇是不足以達到這個目標的；當我們承認在我們理性能力的「彼岸」存在著許多事物，我們便必須不但以「理智」，更要用信賴的「心」在謙遜和喜樂中默觀。教父們也告訴我們，愛比單純靠理智認識更多。

4.

最後我還要關於前面已經提到的概念 ─ 教會是基督的淨配 ─ 說幾句話。保祿宗徒在《格林多後書》中把基督徒團體比喻作新娘：「因為我是以天主的妒愛，妒愛你們。原來我已把你們許配給一個丈夫，把你們當作貞潔的童女獻給了基督。」（格後十一2）《厄弗所書》發展這個圖像，明確地說教會並不僅是一個未婚妻，而是基督真實的淨配。我們可以說，祂為了自己征服了她，並且是付出自己生命做為代價而成就此事。就如經文所說：「基督愛了教會，並為她捨棄了自己」（弗五25）。

有什麼比這個更大的愛的證明？然而，不僅如此，祂還照顧她的美麗，並非那已經在洗禮中所得到的美麗，而且也必須透過無可指摘的生活，在倫理行為上每天成長，「沒有瑕疵，沒有皺紋」（參閱：弗五26-27）。

《厄弗所書》從這裡直接轉入談論基督徒婚姻的普遍經驗，在文句上只是跨了一小步，但是我們並不清楚，這封書信作者當初連結這樣主題的關連到底是什麼：是否是指基督和教會的關係，而從這個光照去設想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結合？或者是在婚姻結合經驗的光照下，反思基督與教會之間的關係？

然而，兩個觀點相互輝映：在基督與教會共融的光照之下，我們學習什麼是婚姻；透過默想夫妻關係的奧秘，我們學習基督如何與我們結合。無論如何，《厄弗所書》似乎介於歐瑟亞先知和《若望默示錄》中的神視者之間：歐瑟亞先知以一個業已存在的婚姻，表達天主和祂的子民間的關係（參閱：歐二4、16、21）；而《若望默示錄》中的神視者則宣告，教會與羔羊之間默示性的相遇是一個圓滿喜樂而不能破壞的婚姻（參閱：默十九7-9，二一9）。

5.

（關於這兩封書信）還有許多可以說的，然而對我而言，從我已經呈現的似乎足以了解，這兩封書信是一個廣泛的要理講授。我們不僅可以從中學會如何成為好的基督徒，也學會如何成為真正的人。如果我們開始明白，宇宙是基督的足跡，我們便學會與宇宙間的正確關係，連同宇宙所保存的所有問題。我們學習以理智、而且是被愛感動的理智觀看（問題），並能夠產生正確方式行動的謙遜和尊敬。

如果我們想到，教會是基督的身體，基督為了她交出了自己，那麼我們就學會，如何在相互友愛中與基督一起生活，這個愛將我們與天主結合，使我們在他人身上看見基督的圖像，看見基督自己。

讓我們祈求主幫助我們，好好地默想聖經、祂的話語，也因此真正學會好好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