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 厄瑪烏、苦路、聖墓遊行
分享者:L. Emmanuel
早上我們前往厄瑪烏,這是在救恩史上相當重要的一個地點。在當時厄瑪烏座落於羅馬統治下的一個重要官道上,耶穌也是在這邊第一次於受難後復活顯現給祂的門徒。
就在那一天,他們中,有兩個人往一個村莊去,村名厄瑪烏,離耶路撒冷約六十「斯塔狄。」他們彼此談論所發生的一切事。正談話討論的時候,耶穌親自走近他們,與他們同行。(路二四13-15)
最早奧林匹克短跑比賽的距離,大約一百八十到一百八十五公尺,就稱作一單位的「斯塔狄」。像現在英文的體育場或是競技場稱作stadium就是源自這個典故。六十斯塔狄大約是十一公里左右,我們當天到達的那個叫厄瑪烏的地方確實離耶路撒冷大約十一公里遠。
這一件小事讓我心裡又再次震撼。其一,是因為我感覺到有一群人,他們為了要確定再確定與耶穌生命有關的一切,連這麼小的細節都如此的努力著去研究與思考。另一個方面則是我又看到一個從耶穌時代就這樣代代流傳下來的痕跡。連在我們身邊中一個沒有意識到的部分,都有經過歷史影響的痕跡。這對我這樣一個不是在教友家庭長大、腦袋裡沒有對救恩理所當然意識的新教友來說,又是另一個震撼。它再度證明了耶穌真確地活在一個可以觸碰、可以考證的時代,而且我也正不自知地分享連續歷史所隱藏在現代文化裡的小記號。從以色列的現行貨幣單位「協刻耳」到距離單位「斯塔狄」都是。
對我來說最特別的活動是下午三點拜苦路以及四點的聖墓遊行。因為這天剛好是星期五,所以有舉行公拜苦路而且參加的人非常多。拜苦路時我們在耶路撒冷城中行走,走在石鋪地上(就如同耶穌受審判的地名)旁邊是嘲雜的市集,就像耶穌當年一樣。在人群中很快地我們就遠遠地拖在隊伍的後面,因為聽不到遠方喇叭的聲音,所以我們就像耶穌當年一樣被茫然地推擠往前走。後來因為人潮實在太大可能會走散,我們就搭著前面夥伴或是牽著後面的人的手往前走。突然間我想到,當年耶穌走在苦路上時也是和前後的人鍊在一起,走著這條石鋪苦路。所以在人潮中,當我們被推擠、被拉扯或是當前方的人突然加快速度時,我們與前後夥伴緊緊相牽的感覺就特別強烈。那時,我可以理解當耶穌走在苦路上與前後的罪犯鍊在一起,一個人跌倒大家一起絆倒的感覺。在那一刻我是感動的,因為我真切的感覺我正在走與祂走的同一條路。到後來我們跟隊伍走散,又剛好還有十五分鐘就要聖墓遊行,於是我和兩個同伴就慢慢走回聖墓大殿,準備心情等一下參加聖墓遊行。
四點鐘的聖墓遊行因為之前已經參加了兩次,所以這次對整個流程比較熟悉。耶穌聖墓是一個非常大的室內空間,把耶穌被釘之處、聖屍處理之處、耶穌墓穴都包進來了。現今由七個教派共同管理。每天下午聖墓時間四點、外界時間五點 — 裡面一切保存自土耳其占領時期,完全照舊時的規定,所以沒有日光節約時間 — 會由天主教舉行聖墓內的遊行,可見聖墓多大!
整個聖墓遊行有一個主禮、兩個從旁協助的共三位神父帶領整個禮儀。其餘的方濟會士穿會服以及我們一般民眾一同參與。修士神父們在整個遊行中偶有特別的隊形和動作(如鞠躬)。全程都以拉丁文進行。
我們一人拿著一枝細細長長的蠟燭,原本以為又是某個傳統或是一個有點浪漫的習慣,結果竟是一個簡單的原因—聖墓太暗了,我們需要點蠟燭才看得到經本!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在黑暗中祈禱行走是很特別的經驗;聖經中有一句很美的話:「上主創造了光明,卻願意住在黑暗內。」是撒羅滿聖殿建造完成時所說的禱詞之一。狹小的走道和牆、裝飾等等,將聖墓偌大的空間截開,我們在聖墓大殿(即整個建築物內)繞行。我看著六個方濟會士穿著會衣 — 那流傳八百年的大袍,他們挺著腰桿、站、走、唱、跪、單膝跪禮。拉丁文的詠唱迴盪在幽暗的聖墓內,我雖然知道我在唱天主經,但卻以一種我完全不了解的語言。於是我的禱詞,進入一種純意象的默禱中。在黑暗中移動,我覺得我與這古老的語言和禮儀融合,那個黑暗對應著我在詠唱中慢慢靜下來的心;那個禮儀則以一種無比具體的方式體現了我的信仰。我意料之外的享受聖墓遊行,就像是一個整整一小時的祈禱一樣。有的時候我會突然對於自己是個天主教徒這件事感到非常地欣喜,因為我有機會分享一個這麼大的文化,在看起來繁複的禮儀背後,每一個細節都與我的信仰、兩千年來千萬人的信仰緊緊相繫。